上海菜饭，也被称为咸酸饭，是上海的地方特色小吃之一。农村灶头做出来的菜饭更是别具风味。

近日，小嘉发布了一条阿婆在灶头上做菜饭的视频，吊起了不少市民的胃口，其中有一位七旬爷叔带着“想吃菜饭”的纸条来到嘉定区融媒体中心，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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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起：一条火爆的“土灶菜饭”短视频

“从门卫师傅打来的电话里得知此事，我还挺诧异，虽然很多粉丝留言‘想吃’，但没想到真的会有一位老伯特意来单位门口找我们。”区融媒体中心视频编辑卢靓慧在那天接待了王老伯。她回忆，当时风很大，老伯头发花白、身材消瘦，弓着脊背，一直往院子里看，直到自己向老伯招手。

“他看着我和蔼地微笑，问他来意，却始终不作声。一遍遍地给我看纸条，上面写着：我想吃视频里的菜饭，在哪儿可以买到？”察觉到卢靓慧的疑惑后，老伯慢慢揭开脖子上的围巾，露出了包扎伤口的胶布。“本来以为他听不懂普通话，原来他没办法说话。”卢靓慧说。

最触动卢靓慧的，是老伯最后不停地在纸上写着“谢谢”，“我说帮他联系看看，还没完全答应，就对我特别感激，也更加坚定了我要为他实现心愿的决心。”

随即，小嘉和卢靓慧一起联系到了土灶菜饭的制作者陆秀芬和其所在的徐行镇小庙村村委会，大家得知后纷纷表示，第二天就可以实现王老伯的心愿。

当天下午，小嘉和卢靓慧来到王老伯居住的汇旺社区，上门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并进一步了解情况。

从老人的手写板上了解到，他叫王恩荣，上海人，1954年生。2021年，因查出患有喉癌，最后做手术摘除了声带。

王恩荣的儿子王星辰坦言，疾病带走了父亲的声音，那个留在脖子上的窟窿，同样也成为了他的心结：“父亲小时候最爱吃奶奶做的菜饭。手术后一直想吃菜饭，其实我知道他是想自己奶奶了。”

自打那时起，再吃上一口灶头菜饭成了这位老人一直惦念的事。在跟小嘉的沟通中，王恩荣不断回忆着小时候和奶奶的故事：家里条件艰苦，逢年过节才能吃上奶奶做的咸肉菜饭。打记事起，奶奶就一直说牙口不好，所以她的碗里总是没有咸肉……

“父亲是我太奶奶带大的，对老上海那股味道肯定是记忆深刻，吃了好几家的菜饭，但他总觉得少了什么。”王恩荣身体慢慢恢复后，王星辰也经常带着他去周边寻找，但却始终没有尝到小时候的那个味道。

直到王恩荣刷到了发布在“上海嘉定”视频号的“土灶菜饭”，富有年代感的土灶、地道的手艺一下勾起了他对奶奶的思念和藏在心底的乡愁。他表示，虽然自己也按照视频里介绍的流程在家制作菜饭，但始终差了一口气。无奈之下，希望能通过小嘉找到视频里烹制菜饭的陆秀芬。

“明天带您去吃菜饭。”

话音未落，王恩荣兴奋地不断点头。

圆梦：叫你一声“姐”

考虑到王恩荣腿脚不便，小嘉便于次日驱车带他前往陆秀芬家。

“我们特意等你来了再开始做菜饭，让你能从头到尾看一遍。”在陆秀芬家的厨房，见到了富有年代感的农家土灶、热情好客的陆秀芬，王恩荣马上就成了“好奇宝宝”，一会儿拿笔写感受，一会儿又目不转睛地盯着陆秀芬烹制菜饭的过程。

“菜饭里的莴笋叶要先用盐水搓一搓才不苦。”

“陆阿姨，王叔叔想告诉你，他小时候吃的菜饭也是莴笋叶做的，他十分期待。”

“我还听说你想吃锅巴，我在锅里刷了一层油。”

虽然王恩荣的回应得迟个几分钟，还要靠他人转述，但丝毫不影响现场热烈交流的氛围。陆秀芬爽朗的声音和“自来熟”的个性，使得话匣子打开后就停不下来。聊到兴起时，王恩荣也忍不住撸起袖子，打起下手。

坐在灶炉前，他利索地卷干草、点火，看着灶膛里的火越烧越旺，他俏皮地向大家比了个“OK”的手势。

“以前我也是这么和奶奶打配合的。”王恩荣在纸上写道。

菜饭焖煮期间，大家还陪着王恩荣到处走走看看，空气里弥散着柴火香，眼前是旷远的田地、白墙黛瓦的村落和村民种植的蔬果。

“开饭啦！快回来！”陆秀芬的大嗓门带着些许回音，再度响起。

一行人回到厨房内，陆秀芬便开始将香气扑鼻、油光锃亮的菜饭盛到碗里。一碗菜饭配一块锅巴，再挖上一小勺猪油，这是陆秀芬反复强调的吃法，也是王恩荣一直在寻找的小时候的味道。

“这是记忆里的味道，太好了，太香了。”

品尝美味的间隙，王恩荣不时在手机上输入想说的话，转成语音播给陆秀芬听。机械音听着有些变扭，但其中夹杂的情感，陆秀芬都能感受得到。

“您属马，比我大，我叫您一声姐。”这一句话，王恩荣反复播放了三四遍，陆秀芬听着听着，眼眶也有些湿润。

临走前，热心肠的陆秀芬还特地给王恩荣打包了满满一袋子的菜饭，并且和他做了个约定。

“我经常招呼村里的人来家里吃菜饭，你认可我的手艺，就常过来，我的电话你存好，你吃得开心，我也开心……”

王恩荣听到这番话，高高地翘起了大拇指。

记者手记

当陆秀芬招呼大家趁热品尝菜饭时，王恩荣迟迟没有动筷，而是小心翼翼地把菜饭摆正，拿出手机，连续拍了许多个视频给儿子。

直到陆秀芬端上最后一道腌笃鲜时，他才放下手机，细细品尝期待已久的菜饭，眉眼间盛满笑意。想必几十年前的那个大年夜，还是孩子的他也是如此开心地等奶奶把所有饭菜端上桌，一起吃团圆饭吧。

王恩荣最后在纸上写道：“这里空气又好，我也好想在这里租一间房。”或许寻味菜饭只是起点，重回老底子的美好时光才是心愿的终点。这一次，王恩荣终于如愿。（来自“上海嘉定”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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